飘季从未想过,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。
最终,他还是没能救的了素执。
他在池底,听着岸上人来人往急匆匆的脚步声,心如乱麻,镜儿从没听过的哭声,更是从没停过。
入了夜,锦绣殿才终于安静下来,飘季浮出水面,化成人形,也顾不得自己“鲛人”的姿态。
锦绣殿向来花草繁茂,四季日夜盛开,奇珍佳木生机勃勃,然而此刻却有些发蔫,耷拉着叶子。
这个夜晚,没有风,没有月,没有光。
“出了何事?”飘季看着蹲在小塘边哭得一抽一抽的镜儿,忽然不敢问了。
镜儿一惊,猛地转过身,出乎意料,这次,她竟没有脸红,也没有惊慌失措地转回身子,而是眼里噙着泪,呆呆地看着他。
“我在问你,出了何事。”飘季见她这副样子,心中莫名打鼓。
镜儿听后,泪水又汹涌不断地涌出来,顺着脸颊滑下。
“素执上仙……素执上仙她……被打入了六道轮回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!”飘季死死扳住她的肩。
“素执上仙……她因偷盗子语灯篡改司命簿,被打入了六道轮回……”
飘季瞬间大脑一片空白,“怎么会……”
“素执上仙修改司命簿之时被司命仙君的仙童撞见,报给了司法仙君,按照仙法规定,打入六道轮回,须在下界轮回一世方能回归……”镜儿呆呆地重复着那来报信的仙娥所说的话,目光呆滞,不带丝毫情感地说。
“可是……可是被投入轮回,是要受尽苦难的,甚至……甚至等同于历劫啊……”
说着说着,镜儿就再也说不下去了,埋头呜咽起来。
素执她为什么要修改司命簿!
飘季不解,然而,脑海中忽然闪过的念头,却提醒了他。
“那偷入上界的下界之人是否已被抓?”飘季颤抖着声音问。
“早就被抓了,现下大概魂飞魄散了。”镜儿脸上的泪痕即使在月无光的夜里也清晰可见,“那下界之人被押送至司法仙君处时,素执上仙还在呢。”
是了,便是了。
飘季忽然就笑起来,笑着笑着就想哭。
千算万算,千想万想,素执却始终由不得他掌控。
他真的只想保护她而已。
真的。
你说,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?
为了救素执,赔了司篱的命,而即便如此,最终也没能改变结局。
司篱为了还清欠的情,心甘情愿地交了自己一条命。
素执为了救司篱,偷了子语灯冒着性命危险修改司命簿,只为改写他的命格,让他重有来生。
自己呢?自己做了什么?
他想要把素执一直以来想保护想救的司篱交出去,置他于死地。
他想要就素执,但害得她被打入六道轮回。
是不是,都是他的错……
“镜儿,告诉我如何修成人形。”
“你现在不正是人形吗?”镜儿茫然。
“告诉我,如何获得双脚,最快最有效的办法。”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鱼尾,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无力。
“你……想要干什么?”
“下界,找她。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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